Moschops

作者：kid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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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chops！？

　　當我查遍了手邊所有的字典之後，卻仍然不知道這八個英文字母所拼湊出來的字彙，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我開始感到好奇，呃，我想我不是一個求知慾很重的人，雖然他們總說我是部活的百科全書，不時喜歡拿些希奇古怪的問題來考我。（老天保佑，藉由網路上豐富的資料庫以及以前讀了一些閒書的幫忙，幾乎每次都能適時底提供大家想要的答案。）
　　九七年華爾街金融股的K線走勢、凡賽斯的衣服哪裡能買得到、書法是誰發明的，還有茶葉的抑菌效果如何？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迎面而來，彷彿就像是在解USA Today 上的猜謎遊戲一樣；難道，生活就是如此這般麼……
　　有時候，我會混淆了我自己的身份。我是解謎高手，還是隻訓練有素的狗？其實，我什麼也不是！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事實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留學生，畢了業卻還賴在美國不想走，拿著薄薄一張的博士文憑四處招搖，看看有什麼企業能夠收留我？
　　不想走，其實因為不敢貿然回到故鄉啊……心裡還有顧忌，還有牽掛麼？
　　也許運氣還不錯，我終於覓得了一個網路管理員的工作。說來也好笑，這個擊敗眾家高手所得來的工作，事後想了想，還真是因為托解謎之福呢！此話又該怎講呢，話說畢業後不久，有一天看到論壇報上寫著，波士頓一家電腦軟體公司在招考網管跟系統分析的工程師，於是興沖沖底開著我的二手蓮花跑車去應徵。
　　當我到了那家公司的時候才發現大事不妙，人家也不過才有一個缺，居然跑來了近百個博士，MIT、史丹福還有普林斯敦一字排開，還真是怪嚇人的哩。想想自己雖然好歹也有博士學歷，讀的卻不是什麼所謂的名門大學；嗯，你聽過西北大學吧，那麼，東北大學呢？
　　等了許久，終於輪到我這個排在最後一個的應徵者進行面試，主考官看看了履歷表，面無表情底。
　　「又是一個博士……」他用細微得以為我聽不到的音調喃喃說著。
　　我卻聽到了，「是的，我是東大剛出爐的資訊博士。」
　　「你有啥特別的技能？你憑什麼擊敗前面那些人來贏得這份工作？」他的臉部表情突然豐富起來。
　　回想那個時候的我，八成是張口結舌，一副糗斃了的模樣。也許老天還是眷顧我的，好死不死讓我看到他桌上那份被紅筆跟藍筆畫得一團亂的報紙，而那個正面朝上的版面正好是我所熟悉的猜謎遊戲……
　　「這是今天的猜謎嗎？」我指了指報紙。
　　突如其來的一句，儼然令人有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感覺；很顯然的，他被我剛剛那句話嚇了一跳。
　　他點了點頭。
　　「你這個老外也會猜字謎嗎？呵呵，如果你能答對這題就錄取你，如何……」
　　我微微底咧嘴﹐唇邊的笑意慢慢漾開。
　　坐鎮在一年到頭都有空調的機房裡，我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十月初來乍到的冷冽。
　　回想起那一題幫了我大忙的字謎，「請用A、E、H、M、O、P、R跟T這八個字母拼出任何一個單字。」
　　來到美國之後不久，才知道美國人的英文會話能力雖然嚇嚇叫，可拼字跟背單字的本事跟那一股勁，卻往往比不上我們以前那些在美加、來欣補字彙班的臺灣大學生了。
　　「你不會了吧？這也難怪啦，我也想了好久。」主考官打趣的看著我。
　　「Jason，你回去等候通知吧！」
　　「The answer is metaphor！」
　　就是這一個字，讓主考官搖身一變成為我的老闆。當然，也許是運氣好吧！剛好就只會這一個字。知道我為何曉得這個字嗎？喔，不是美加教的；如果記的
沒錯，那是以前讀心理研究所的女友常掛在嘴邊的單字。
　　唉，想到苹苹就頭痛，是感傷卻也是寥若晨星般的孤獨。讀博士，因為她；不敢回臺灣，卻也是因為她。
　　算了，別提她了，既然如今已經不在一塊兒，乾脆把心底深處那塊屬於她所有的cache memory給一併清除乾淨吧！只留祝福就好；即便每個夜裡輾轉反側，
總是難忘她那烏黑亮麗的長髮，雖然想再見她的想望，一直是支撐自己念完博士的動力……
　　相對於情愛這兩個字，猜謎是有趣的、是有其邏輯跟規則的，就算再怎麼艱深，也比愛情易懂多了！打從大一的時候就認識她，跟苹苹在一起至少也有四、五年了吧，雖然始終沒有跨越肌膚之親那道看不見的線，卻總覺得彼此之間形俱著相當的默契，等當完了兩年兵找到工作，就可以跟她走過紅毯的彼端。誰知道找到工作的第二天，她的一席話就把我所有的夢給打破了……
　　賭氣似的硬是惡補了兩年英文，終於來到美利堅，卻只是因為她說不能嫁給學歷比她還低的人，哎，這話是不是很好笑呢，我卻笑不出。博士一定比碩士與學士來得優秀？我啜了一口黑咖啡，再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字謎，雙眸開始變得迷茫。不知道是咖啡苦，還是往事令人愁，淚竟不爭氣底滴了下來，在咖啡杯裡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都忘了吧！繼續把心思放在網路上那個不知名人士傳來給我的猜謎遊戲上；呵，這份字謎設計得真有水準哩。
　　來到這家電腦公司不到半年之後，公司裡上上下下的同事都知道我喜歡解字謎，也許是因為耳聞了我的事蹟吧！說來也不免令人覺得莞薾，連負責清潔工作的芙麗曼嬤嬤，都會不時跑來跟我討論。
　　今天早上收到的那封不具名的電子郵件，八成是某個猜謎遊戲的同好寄給我的吧！趁著看log 的空檔時間，花了二十分鐘把所有的題目解開，然而最後一題的答案卻令我感到十分迷惑……
　　Moschops，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它既不可能是縮寫，也不像是電腦的專有名詞，難道這夾雜在一堆電腦名詞中的字彙，是某位anonymous user給我的一種暗示？
　　我切換視窗回到監控狀態下，網域裡看起來一切正常，似乎沒有被駭侵的跡象，然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只是表象，只是表象！
　　回頭檢視那封沒有具名的電子郵件，試圖從SMTP跟mail server 上查出蛛絲馬跡，卻是徒勞無功……慢著！信頭上那個GMT+8:00，會不會是個楔子呢？格林威治時間八點，這不就表示這信……
　　看起來這封信沒有惡意，也沒有夾雜著病毒，我鬆了一口氣，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看來又不像是同事的惡作劇呀！
　　「嘿﹐Jason ﹐英文裡第十三個字母是什麼？」只顧著解開謎底，也不知道芙麗曼嬤嬤什麼時候闖進了機房。
　　「M ！」我不假思索底說出了答案，她朝我笑了笑，然後滿足底拎著吸塵器離開。
　　哎呀，我知道了！再一次檢視那道字謎，不禁想起今天是十月八號。
　　今天！沒想到這就是幾乎難倒我的問題的答案提示。一口氣把剩餘的咖啡全喝完，縱然那黑色的液體早已冷卻，此刻卻察覺出了一抹淡淡的香氣。
　　十月八號，我跟苹苹相識滿十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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