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糟了

作者: dhdoong (貓園版本的小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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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小鳳，一個讓我該糟了的女孩。

什麼是一見鍾情？那就是：當你看到她，即使只有剎那間的短短一瞥，就知道你這
回「該糟」了的時候，那就叫一見鍾情。

為什麼「該糟」了？當然是因為你發現她該是你的，但事實上她已經是別人的了。
你說這糟不糟？為什麼「該糟」了？當然是因為你發現她是個會體貼你，又會需要你體貼的女孩；然而事實上，她是不會去體貼你，也不會讓你去體貼她的。你說這糟不糟？為什麼「該糟」了？當然是因為你發現她跟你的夢中情人一模一樣，你卻從來就不肯承認世上真的有這種人的存在；而當你發現這種人的確存在之時，她卻只能當你的夢中情人。你說這糟不糟？

還有，若是有人還要問我為什麼「該糟」的問題，我會說：當然是因為你發現她將可能在你的安排下跟你做朋友，而你一定會這麼安排的當口，你突然知道她一定不會跟
你有任何進一步的發展，而你又不能要自己不這麼安排。你說看看，你給我說看看，這糟不糟？

一見鍾情真是件糟透了的事。你跟櫥窗及其內容物一見鍾情，荷包就該糟；跟菸酒
一見鍾情，健康就該糟；跟床一見鍾情，鬧鐘就該糟；跟星期天晚上的網路一見鍾情，禮拜一的你就該糟。總而言之，一見鍾情就該糟。然而，最糟的，最糟最糟的，最糟最糟最糟的，最糟最糟最糟最糟的……就是你跟她一見鍾情。因為，不管你跟什麼東西一見鍾情，都只有你自己或自己的東西該糟；但唯有跟她一見鍾情，你除了跟
你的荷包、健康、鬧鐘及你自己過不去以外，你也隨即開始跟你的女朋友過不去。

再說，跟她一見鍾情之後，你仍然同時會跟櫥窗及其內容物、跟菸酒、跟床、跟星
期天晚上的網路一見鍾情，一個也逃不了。你說，這是不是該糟了？還有更該糟的，那就是即使你仍然同時跟這麼多東西一見鍾情，又跟那麼多東西過不去的時候，你發現你那短短的一瞥竟然那麼神奇地都應驗了：你發現她是別人的，發現她不會體貼你，還發現她只能當你的夢中情人，你更發現自己怎麼安排都沒用……你說，這是不是真正地糟透了？

好，若是講了這麼多，你還是個不怕死的樂觀主義者，那我可以再告訴你最後一件
該糟的事。若是這樣你還不該糟，那我們大家都該糟了。那就是，當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在萬全的攻勢準備及急救準備都準備好，又在完美的攻勢過程及急救過程都過了之後，她看著你，跟你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她已經有男朋友，又願意跟你做「真正的好朋友」的表情，然後想了想，開口對你說：「這樣子啊？那……那你好像是該糟了……」

你說，這糟不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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