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皮得鱷魚

作者: grayzone (橘子的檸檬原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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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就聽過有種叫做「瑞皮得鱷魚」的動物。
「瑞皮得鱷魚？我小時候看過一次。」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的祖父這樣跟我說︰「這種鱷魚其實很和善，他不會咬人，也不會像隔壁阿旺家裡養的狗一樣，一天到晚汪汪汪汪地叫著。」
「喔，那這種鱷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他很煩！非常煩，煩到你想把牠殺掉作成鱷魚料理。」
「喔，鱷魚料理好吃嗎？」我問祖父。
祖父還來不及回答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從那次之後，二十年來，我從來沒聽人說過瑞皮得鱷魚。

「先生，您好，我是瑞皮得鱷魚種人類，我們需要您的幫助好讓我們繼續生存下去。」星期天的晚上，當我在書局看書的時候，有個穿著燕尾服，打著領結，看起來卻像鱷魚的男人跟我說。
「瑞皮得鱷魚？」我感到訝異，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遇到瑞皮得鱷魚。
「是的。我們是瑞皮得鱷魚種人類。瑞皮的鱷魚其實不是真正的鱷魚，是一種人種。但是，瑞皮得鱷魚目前剩下的人口已經不多了，大概只剩幾百人吧。」
「喔，為什麼？」我皺著眉頭說。
「因為世界改變了。以前的世界適合瑞皮得鱷魚生存，因為，我們有個萬能的指導者，我們只需要服從附和他的意見，不需要提出自己的意見。但是，在這個什麼民主時代，每件事情都要求提出自己的意見跟看法。可是，你知道的，對瑞皮得鱷魚來說，這是見非常困難的事。」瑞皮得鱷魚說完後，竟然開始啜泣。
「真是可憐啊！」看著瑞皮得鱷魚的反應，我不禁為他感到難過。「那我該怎麼怎樣幫助你呢？」
「先生，其實很簡單，您只需要讓我為您服務就好，並且不斷跟我說話，這樣你就可以拯救我們瑞皮得鱷魚。」瑞皮得鱷魚這才破涕為笑，高興地拉著我的手。
「重點是，您必須不斷對我下命令，讓我有事情做，讓我可以附和你的意見就可以了。你知道的，瑞皮得鱷魚的宿命就是為自己的主人服務，並且把主人當成神一樣膜拜。」
「好吧。那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呢？」我說。
「先生，你不能問我，我們該從哪裡開始。而是，您必須告訴我，我們從哪裡開始。」瑞皮得鱷魚對我做個九十度的鞠躬。
「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沒清楚狀況。這樣吧，我先回家，你讓我好好想一想，我再告訴你，我們怎麼開始好嗎？」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明天還得上班。我該回家了。
「好吧，先生。那我先跟您回家，您不需要為我準備房間，你只需要讓我睡在您家騎樓下就可以了。瑞皮得鱷魚只要有地方可以棲身就好了。」
「可是，這樣不好吧。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先到我家附近的公園睡一覺，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吧。你知道的，突然出現你這樣的一個人，我也感到很苦惱。就好像是在完全沒有心裡準備的情況下獲得一台賓士轎車一樣。」
「是的，先生。您說的都對，我會遵照您的決定，今天晚上到公園的涼亭好好睡一覺。您知道的，瑞皮得鱷魚就是要遵從主人的命令，以主人的話為依歸，不能對主人的話有其他的意見。瑞皮得鱷魚不需要自己的想法，只要附和主人就可以了。」瑞皮得鱷魚說。
「好吧，那就明天見了。」我點點頭說。
「是的，先生。明天見。」瑞皮得鱷魚跟我鞠躬之後，轉身往公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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