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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媽媽
作者:思維琪
她是我媽媽….
五十歲的歲數 不高 只有155公分 沒有美麗的衣裳 一年四季只見兩三
件輪流地替換 褲子更不用說 她非得那兩件穿到破掉才願意換……
不是她有錢很摳 也不是那去跟人家賭博 而是她把最好的留給我們~~~
那一年….我只有七歲!! 我和二姐出去玩耍回家…
維琪:二姐 店怎麼沒開啊!!媽媽跟爸爸去那?
二姐:我怎知道啊~~
我和二姐等了好久…家人沒有一個回來 包括我大哥~~
維琪:二姐 大姐回來了…..
大姐:ㄟ~~怎麼沒人…妳們又沒帶鑰匙呦!!
我和二姐點點頭…
維琪:大姐 媽媽爸爸去那裡啊?!
大姐:我不知道ㄋㄟ….應該要有人顧店啊?!
大姐開了門讓我們進屋子裡~~我一向感覺很敏銳 在進門的同時
我嗅到一
種不祥的預造… 看了看房內的四周 沒有改變什麼
唯一變的可能就是那讓人
窒息的味道~~
我突然做起家事啦!!拿起掃把坌機在那掃起地….(你們也不要苛求我能做什麼
家事嘛!!那時候我也才七歲~~~)
我聽到媽媽摩拓車聲….她回來了!!我卻不敢看到~~我害怕聽到…
媽:還掃什麼地…. (她一邊哭一邊說~~) 妳們爸爸死了
我們沒說什麼 我看見我媽在整理一些東西 身份證 爸爸的衣服
還有錢….
打了數通電話~~可能通知一些親朋好友吧!!因為…我們都還小
無法幫我媽
做什麼
那時最大的大姐也才十三歲…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不要吵~
我爸那時只有37歲吧!? 老實說我真的也搞不清楚….
他心臟原本就不是很好 他是腦中風去逝的...每個人都會問那麼年輕就中風
啊!!可能他喝酒喝多了~~~
而我認識他只有七年….他長什麼樣子 以前如何對我們?
我實在沒什麼印象!!
只知道 在我七歲後~~我沒有爸爸 只有一個媽媽!!
小學一年級 記得 有一課這樣寫著….天這麼黑
風這麼大 爸爸補魚去
為什麼還沒回家~~小時候 我只記得這一課 有點感傷…
我家就在學校旁 很近… 我們都自己上下學 放學一回到家
要顧我家的雜貨
店 不能像一般的小朋友一樣玩耍… 我也不會想~~
看見別人的小孩有新
鞋穿 雖很羨慕 但~~也從不跟媽吵著也要買 因為
我知道我們家沒有錢….
記得有一回 我們班一個小女孩
彩色筆一支不見…她竟賴我說我偷她的筆
我很生氣 我哭了~~因為 我沒偷 我難過…我家再窮
我媽也教我們要有志氣!!
只是那種被人誣賴的感覺很不好受~~
可能小時後環境吧!? 開始讓我變成好強的個性….保護自己
不願別人欺負我~~
就連 誰欺負我姐姐哥哥 我都會跑去他們班臭罵一頓….
我們家五個小孩 很會吵架….真的很討厭~~
我二姐不敢一個人在家 老是要有人陪 洗澡 還要我在門外陪她聊天..
她說這樣她才知道還有人在~~ 她問我一個問題….
二姐:維琪~~ 如果 有壞人來…妳會先跑掉 不管我嗎?
維琪:不會….我一定跟那壞人鬥!!
現在想想…拜託~~那時我們都是小孩 跟壞人鬥 死的更快啊!! 不過….當時
那樣回答…的確我姐安心很多!!而我 也可是發自內心的這樣想呦……
每天 媽媽就顧雜貨店… 但維持一個家五個小孩 真的不容易 也很難~~
於是 晚上她去送養樂多 我們3個小女孩輪流洗衣服 哥哥就顧店…
而小弟我們輪流看守….他實在太小 只有四歲~~ 他!!知道爸爸是什麼嗎?
從小 我被二姐欺負下 我老是要幫她多洗好多衣服 她很聰明漂亮
我很
笨又好醜….大人都好喜歡抱她疼她 而我像個沒人要的流浪小孩
乖乖的
吃手上那一碗飯~~ 看看姐姐的碗裡竟然有一隻腿…我呢?
只有一個魯蛋!
我也不想爭… 我不像別人家的么女能得到多一點疼愛~~我沒有!!
反而…從小 我媽老叫我做一堆家事~~ 我想她不會偏心的 她一定覺得
我比較乖! 我這樣安慰自己….是嗎?其實 對我來說不重要!!
夜裡 我常覺得有人三更半夜還在打掃….我翻起被子偷偷的瞧~~
沒錯!!媽媽還在忙…. 她拿著抹布努力的打掃我們唯一的財富
這個家…
小時後我學會要堅強 不能隨便流眼淚 不能別人有什麼就要什麼
不能跟小朋友四處玩 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要學會別人的嘲笑還要當
做沒什麼….
那時對我才七.八歲小女生的我~~我學會了……勇敢!!
我還記得我家是開雜貨店 有一回….家裡的錢櫃少了很多錢~~
媽媽當然很生氣…把我們5個小孩全叫來問 沒有一個人承認
但…那一次
我確定不是我!!媽媽很難過…她說:這次我也不問誰偷的錢
我問你們以前有
偷過錢的舉手…. 沒想到 我以為只有我 誰知道全舉手了….阿呦!!那時我最多也"拿"5元我實在不想打偷字
看起來….好~~~傷人!!
自從那一次坦白從寬後 我告訴自己在也不拿不是自己的東西…
小時候媽媽的管教方式 是一人不乖全家遭殃 所以 我們常常挨打…
我從小就會看人臉色 懂得察言觀色 不是一個白目的人~~
發現我媽媽打我們其實基本上每一次挨揍只會打一下 如果
你流眼淚再打
一下 如果 你哭很大聲再打一下…. 而我往往只會挨一下揍
而我那白目二
姐就被的打很慘… 我弟老叫"媽….我下次不敢"~~
媽媽打完後會叫我們跪在爸爸相片前面….那時~~我就會流眼淚
把在外受到的委屈 一次全發洩出來
表示我嚴重的不滿…你怎可捨棄我們不
管!! 而我弟老是到打瞌睡~~還會睡到流口水….
你知道嗎? 小學…我們每天只有10元吃早餐 3元零用錢~~
真得有點少的可憐~~ 小時後為了母親節買禮物給媽媽
往往要餓上數十天
然後還要走很長的路才會到市區選購禮品…
買回來 老是還要被挨罵…說我們亂花錢 但!!我看見媽媽眼角泛著淚水~~
嘴角微微的笑 通常那晚上 我會很快入眠 因為…我很少看見媽媽笑
因為她很忙碌為了這個家….. 沒時間談天說笑~~~
而我小時後就是藥罐子 很容意生病 心臟不好 雙膝又會不時疼痛
而且還是
劇痛..痛到無法下床走路 上了國中 姐姐都騎單車上學 而我..是我媽上下學接
送 除了 因上一篇"留校察看"那檔事….常需要我媽接我回家
也因為我常雙腳疼痛無法上課…所以~~我有專車喔!!到現在腳為何會這樣
還查不出原因來….
我很清楚我媽常在我們不乖的時後 一邊打我們一邊會說著….
"你爸爸好狠…留了5個小孩和一棟房子
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嗯!!是真的…沒留下錢 只留下夠他出殯~~
所以 我媽一直很辛苦 很辛苦 把我們撫養長大… 我想還好
我們有這一棟
房子 要不然….我們沒有親朋好友伸出雙手幫助我們 在這種情況下
肯定會
有人被送走變成別人小孩….那是會誰呢? 我嗎? 不可能~小時候我太醜了..
沒有人會收養的 我姐嗎? 呵….那時 我竟覺得這時醜也不錯….
至少 我不會被送走…我還留在我媽身邊在這個家…
當然…我們沒有一個被送走!!因為 我知道我媽媽捨不得….
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印象中 忘了是我小學幾年級的時候
台視有一齣戲 叫"星星之我心"
那一個家庭也是從小就沒有爸爸 巧的是…連5個小孩子的排列都跟我們
家一樣… 那一部戲賺了我多少眼淚啊!! 真的很感人~~ 連戲裡排老三
的彎彎 都跟我二姐一樣 比較刁蠻受寵 而那佩佩 呵~~也像極了我…..
乖乖的不說話 不跟人爭
把悶氣全往心裡放…怎知每次這樣的憋爆發出
來的威力更嚇人….
在我小學3年級的時候吧?! 很多人介紹我媽"朋友"
也就是…在一個
"牽手"啦!! 我想我媽一定覺得需要有人幫我們 不然~~我們的生活
是無法改善的 媽媽有天問我們…如果 有一個叔叔住我們家 養你們
買
東西給你們 帶你們出去玩 你們說好不好…??
不好 不好 不好…我才不要ㄋㄟ~~他不可以住我們家 再窮我都不要…
5個小孩4個全激動著說不要不好….只有大姐~~點點頭答應!!
那時 我們全部炮轟她 覺得她有毛病 幹嘛讓一個陌生人來我們家
還要
叫他爸爸….當時 我和二姐把她趕出房間 不給她跟我們睡…
因為 我們對大姐都不能諒解~~
現在回想起來….我後悔沒讓媽媽在找一個伴 因為 我們都長大了….
姐姐也都嫁了..她真的需要一個老來伴!!
到了小學5年級 超市一家又一家開 雜貨店是快撐不住了~~養樂多 也不
好賣 因為~~大家都會去超市買…
媽媽正苦腦如何有經濟來源維持這個
家 於是 媽媽改教跳交際舞 媽媽是一個很保守的人 很有趣
可能怕我們
看他跟男人跳舞吧?! 她從不教男仕 只教一些媽媽級或是小姐 呵….連我
國中學校一堆老師也都向我媽學… 所以 我叫她們老師
她們叫我媽老師
好怪….而且 我國中 如此ㄚ劣 真是丟死我媽臉~~ (留校察看故事中有說
明…) 也從那時候 雜貨店沒開啦!!我們家的經濟改善許多 不用顧店
我玩
的時間也增多不少…. 可能這樣吧!? 我有點給它學壞~~
媽媽教舞約7年吧!! 這樣長的時間 交際舞並不像一般舞那麼好教 碰到
笨死的學生 我媽可是要施出很大的力量去拉她… 所以 時間的累積
我
媽終究有了職業病….雙手與雙腳會發麻而痠痛~~~
呵…你問我會不會跳交際舞啊!!你馬幫幫忙…會才怪ㄋㄟ~~~
我媽才不教我ㄌㄟ~她怕我到處跟男孩子鬼混 不學好…..
在怎樣 她都不教我 不過 我到是會跳恰恰呦!!
因為…每天看 看到都會啦!!
因為 職業病的關係….我媽在我國三的時候又得換工作啦!!
而先前經濟有所改善也是有限 誰叫不爭氣的二個姐姐一個哥哥
高中全
讀私立 我的天啊!! 那學費很貴的ㄌㄟ….
那時 我國中成績你也知道都是倒數的啦!! 但
為了不在讓媽媽有經濟壓
力 國三的時候每天晚上我都很努力念書喔… 念到 不誇張
連說夢話還在
說課業上的東西 而且不只一.二次 是太多次啦!!
因為…我姐我哥都嚴重
抗議了!! 他們說:維琪 妳說夢話也就算了 說課業的東西也就算了~~
但 請妳不要鬼叫鬼叫 夢話說的特別大聲 怕別人聽不到啊?! 她們好幾
次也很惡劣 竟在我說夢話的時後還跟我對話 想套我一些話….醒來後
他們消遣我 我還覺得奇怪 有些不該讓他們知道的事怎全知道ㄋㄟ~~
我哥我姐才告訴我….是我說夢話時套出來的 太…..可…惡…啦!!
嗯!!還好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我考到省立的啦!!真是興奮ㄋㄟ~~
那時 我媽還是得工作啊~~她曾經幫過人賣菜 在自助餐工作 最後…
到現在她都還在送報紙 她說:送報紙時間比較短 送完她還可以做家
事 洗衣服 煮飯…. 你們相信嗎? 我不會炒菜 我不會縫衣服 我不會~
因為….在我高一我媽開始送報紙 她覺得她時間變很多 家事她就都
一手包辦! 剛剛就真的剛剛 過2天我要上高雄台南玩….有一件衣服破
了一個洞 我又下樓叫我媽幫我縫 因為 我真的不會 而且 國中家政
我也都沒學…
從我高中以來吧~ 我好像也都不用洗碗 一點都不誇張~~有一回
我夜二專同學來我家準備班上烤肉的東西
看見廚房洗手台有一堆碗筷
大聲斥責我…維琪 妳也夠懶 你媽很忙 妳不會洗呦!!
喂…別動喔!! 妳們也別叫我洗 我媽回來會罵我的!!
當然…她們是不相信啦!!以為我懶就說了…在沒辦法情況下 一定要整
理洗手台乾淨 我們才能清洗一些烤肉的東西 於是…我洗碗了!!
結果….我媽回來了啦!!
媽:維琪~~不是叫妳不要洗碗嗎? 妳做什麼去洗呢? 她不高興的罵著!!
我同學都呆住了….心裡一定在想~~天啊!!維琪 真的不能做家事耶….
會被媽媽罵!! 其實 我還在想 我媽是怕我洗不乾淨還是怕我打破阿!!
幹嘛連洗碗都不給我做…老是她送報紙回來 還要做東做西累了自己?
也不怕你們笑啦!!都寫到這樣了….從讀高中之後~~我也都沒洗過衣服…
只有洗….像藍心湄廣告說的 連貼身衣物都給媽媽洗 那多不好意思啊!!
這樣 你們知道吧!? 我只有洗那樣….對~~就那樣!!真丟人啊~~~~~~~~
我媽好奇怪….她其實對我們都太好啦!! 很多事我們都可以自己做
她就
是捨不得耶~~ 我已經24歲了 從來沒在家煮過一次飯 當然 蛋炒飯 煎蛋
泡麵這些我都還會啦!!只是很遜~~還是相當遜呦!!
我很愛跟我媽撒嬌 有時也會無理取鬧 每次跟我媽咪鬥嘴後
我總是氣嘟嘟
的不吃她煮的飯 國中高中沒錢的時後只能躲在房間餓肚子
大一點之後有
點生活費 我就很有志氣吵完架自己就到外頭吃…但那感覺實在難受~~
有種有家歸不得的難過…所以~~每次我要投降到媽咪懷抱
我總會使出我
那很遜的文筆又可以騙取她的原諒及眼淚
我就花點時間掰出一些感人的詩
句…呵~~每每都成功耶!!我媽咪其實真得很疼我
使得我越大越大小姐脾氣
媽媽也很少罵我 她知道我很脆弱禁不起人家罵的
我的眼淚會淹沒在我家
任何一個角落…從小身體不好的我 更感受的出媽咪對我那呵護的心~~~
我媽 現年50歲….她一直很樂觀 雖然她沒什麼錢~~
但她身體健康 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很愛哼哼唱唱 喜歡交朋友 喜歡泡茶 喜歡打掃~~好像有潔僻?!
我媽 她不高 只有155公分 沒有美麗的衣裳 一年四季只見兩三
件輪流地替換 褲子更不用說 她非得那兩件穿到破掉才願意換……
不是她有錢很摳 也不是拿去跟人家賭博 而是她把最好的留給我們~~~
她是我媽媽…… 我真得好愛她~~~
我今年二十四來歲….
若要娶我連我媽咪都要娶回家!!
1998-11-10 思維琪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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