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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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月亮被隨風飛馳的烏雲逐漸吞噬,星光則在翻騰中的黑色雲海溺斃。
沈悶轟隆隆地雷聲自雲底深處低聲地吼著。漸漸地,閃電的脈動出現
在下著冰寒細雨,吹著刺骨寒風的黑夜裡。樹木們隨著強勁的風勢,
不安地用力搖擺著樹枝。枝上的葉子則有如被削下來一般地被風捲了起來,
在黑夜中滿天狂舞。呼嘯不停的風聲夾著雷聲,似乎讓整個大地都動搖了起來!
道旁的一間破舊木屋的窗戶被風吹的「伊呀、伊呀」作響,且隨著憤怒的狂風
有如顫抖般地開闔不停,而黑色的雨滴則趁著間隙打入了屋子裡。屋前的木門
則歪歪斜斜地掛著晃動,狂亂的風雨就肆無忌憚地掃入屋內。
在這樣的暴風雨中的夜晚,道上的遠方冒出了兩道光,跟著,越來越近,原來是
一輛車子逐漸駛近。但見那車開的相當緩慢,可能是因為暴風雨的緣故吧。
當車開到那屋旁時,那車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車頭的大燈熄了,接著
車門打開走出了兩個人。嘶吼的風雨中,其中一人似乎行走困難,另一人便纏扶著他,
而一同傾斜著上身奮力的走進了屋中。
屋裡四處一片漆黑,他兩人走到客廳中便頹然坐下。由窗外的照進來的
閃電光芒中,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你還好吧,鯨?」男:「
沒事的,小冬!」
從窗外照進來的閃電一閃一閃地照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
兩人的臉色俱是異常慘白,花白的頭髮及歲月在臉上所留下的痕跡可以
看得出他們已有七八十歲了。鯨猛地咳了起來,冬不安地在他的背後
輕輕地拍著。鯨:「不打緊的!」冬:「那些什麼放射線一點兒都不管用,
只是讓你越來越虛弱而已!」鯨:「要不是有那個放射線,
我那個癌症恐怕早就讓我完蛋囉!」說著說著又咳個不停。冬:「還說呢,
要不是你煙老是抽個不停,也不會得這啥勞什子肺癌!」鯨:「你又不是
不知道我沒別的嗜好,就只有手上的那一管煙而已,連這你也要管啊?
就當您行行好吧!」說著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香菸點上。冬嘆了一口氣
搖搖頭苦笑著說:「老頭子,
唉!要不是西塔醫生跟我說的話,我還不曉得有那麼嚴重,他說你就只剩下那麼
幾個月了,而且實際上狀況不是很穩定,隨時會有緊急狀況發生也不一定。」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破雷「轟」!只見屋旁的的一棵大豎被閃電打中燃燒了起來,
將個屋內照個通亮。鯨似乎渾不在意大大地地吸了一口煙道:「
唉!反正咱們在這世上也待的夠久了,兒孫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也沒啥好擔心了,
不是嗎?再說,這臭皮囊用久了也是不行了,我們吃也吃夠了,喝
也喝足了,逍遙也逍遙過了。時間一到就該走了。可以了啦,夠本了啦!」
他輕鬆地彈了彈手上的煙灰,瞇起他那滿是魚尾紋的雙眼欣賞著手中的香菸
燃燒,然後又看著那煙飄散,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鯨雙眼定睛望著黑暗之中,
低聲地自說自話說:「人生嘛!反正到最後就是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回去就是了......」
然後將煙自口中鼻中吐出。而窗外的雨勢仍一陣一陣的打了下來,雷聲也仍是
不停地在午夜的暴風雨裡轟隆隆地作響。
屋外的暴風雨及雷電似乎一點都沒有要減小的樣子,
反而是越來越大。他們兩個坐在地板上一語不發的看著窗外的大雨,
及那顆燃燒中的樹。此時遠方的教堂的報時的鐘聲響了起來
「噹,噹,噹......」竟共響了一十三聲!
鯨又不停地咳了起來,微駝的背脊隨著咳嗽猛烈的上下起伏。冬焦心地
拍著鯨的背,另隻手隨手拿出了一瓶藥倒出了兩顆遞給鯨。
鯨輕輕地把她的手推了開,慢慢地說:「都已經半截入土了還吃什麼藥?免了啦,
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也免得徒增人家的負擔,變成兒孫的包袱
。」冬只有嘆了一口氣。跟著,鯨掙扎著要站起來,
冬連忙努力地將他攙扶起來。鯨喘著氣說:「走吧!是時候了!」
他們兩個一起站了起來,將身上沾的灰塵拍了拍,然後往黑暗的屋子裡
的樓梯走了上去。他們踏在老舊的木造樓梯上使得樓梯發出「咿咿呀呀」的悶聲。
跟著他們走到了頂樓的閣樓上,然後走到了大落地窗戶旁。兩人從上頭往下瞧,
只見地上的石板地給大雨沖刷地乾乾淨淨,一點泥沙也沒有。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手牽著手,便一同縱身望外跳了出去!剛好
這時一個雷電「轟!」地打了下來,將房子給燒了起來!
沒一會兒,整棟房子就在陷在火焰中!!
陽光裡,藍色的天空有幾隻黃色的蝴蝶輕輕地拍著翅膀飛過。
綠色的青草地旁,一道清澈的小溪裡流著輕快的溪水,
水上轉著幾片粉紅色的花瓣,及綠色的葉子淙淙地流過。
一個小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愉快地赤著腳,奔跑在翠綠色的青草地上。
小男孩興奮地大叫:「冬!你還好吧?」小女孩微笑著點著頭:「嗯!」
老先生及老太太的兒女們在TMC醫院裡找不著他們,於是立即向警方報案。
警方最後的線索是發現了他們的汽車停在市郊的一處燒毀夷淨的廢墟旁。
但警方並沒有再發現任何其他線索,也沒有發現屍體或任何物件,他們就像
蒸發一般地消失在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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