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灣的夕陽

一日，我走在路上遇見一位多年不見的朋友，記得那日正值我生日前

夕由於我們許久不見了，所以便相偕到鄰近的咖啡店。

　　在各自點了飲料後，便仔細觀察雲，眼前的雲，以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聊著聊著，便聽他說在前陣子遇見了娟，那是他以前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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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是在眷村長大的小孩，他父親是個標準的軍人，娟也是住在眷村，

離雲家大約有一百公尺，從小便和眷村其他的小孩一起遊玩，也互相熟識

沒有任何特別的感情存在於那個團體．．．

　　雲在小學時代和娟也是同班的同學，而且還是鄰坐而己，那時的坐位

是相連的所以總會拿個東西做界限，如雲超過便拿筆戳下去．．　就這樣

玩到了五年級雲就不敢再超過去了，因為開始使用圓規．．．．

他們小學時，班上的同學感情一直都很好，一直到最近還是有在連絡

，聽他說起是因為在他們到小學五年級時共有兩位班導因車禍去世，以致

於沒有任何老師願意當他們的導師而造成班上同學的感情成為全校，也許

是全世界感情最好的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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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的過去了，雲和娟都是國中生了，當時的國中是男女能力分

班的，雲被分至男生放牛班，而娟被分至女生升學班第二個班．．

　　一年級時的雲和同是放牛班的同學經常在吃完午餐時一同至附近的火

車站旁和那附近另一所國中打架，那時是用香煙打賭，一對一的單挑，而

贏的那方可以將所有的香煙帶回．．　日復一日的，也經常回到學校、家

裡時被罵，但被罵完後老師、父母都會在最後問一句「有沒有打贏？」，

而回答當然是沒有輸。

　　就這樣的日子，使得他一個放牛班的學生更是不敢去接近娟了．．．

　

也許是放盪久了而有所感觸，雲突然想要讀書了，但無耐老師對放牛班

的學生的教法是隨便教的，甚至是講與上課內容無關的事。

　　「我們那時的地理老師在上課時都是在臭屁，現些有的沒有的！」那時

他這樣說，還加了些那個老師當時的動作，彷彿那時的事才在不久前發生過

般的清晰。

　　所以一日晚上雲跪在他父親前面「爸！我想要讀書，求求你讓我讀！」

因為在學校並沒有辦法讀書老師上課並不會教太多東西所以唯一辦法就是在

家裡讀，在家裡讀的話當然不是他父親教，而是得請家教來教，但因那時家

庭的經濟狀況並不大好，並無多餘的錢請家教，所以雲只有請求他父親，希

望他父親能夠答應讓他讀書。

　　也許是他父親見他意志堅決，便答應雲再多做工作，多掙點錢請家教來

教他。

　　不久後他父親為他請了一位家教。「那位家教的長像是醜得不夠均勻，

而且又很強壯，但教學很認真，很有耐心，為沒有基礎的我打好基礎，從最

基本的開始教。」

　　「那時也不知為何就是突然開竅了，想讀書了，所以便很努力去吸收，

記憶也特別快，一讀書就欲罷不能，那陣子平均睡三個小時左右，但我爸爸

不要我為了讀書而弄壞身體，所以一到十點就關燈不準我讀書一定得睡覺，

不過我都偷偷在他睡著後又爬起來繼續讀。」

　　而那陣時又不能在學校讀書，因為放牛班的學生讀書會被笑的，所以就

在家裡時拚命的讀，好像想把以前的時間一次補回來似的拚命。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了，有一天學校來了個地理抽考，雲很輕鬆的

就把它寫完了，因為開始讀書的關係，所以兩三下便寫完了。不久後成綪公

佈出來了，雲考了一百分，為全校第一名，而男女升學班八個班級都沒人考

滿分，八個班的導師面子掛不住，居然讓一位放牛班的學生拿下了第一名，

而且是抽考的，所以就一口咬定雲是作弊，便一狀告到校長室，而罪名就是

「作弊」．．．．．

　

對於校長雲並不是不熟，每當他們出去打架回來被抓到一定是被帶到校長

室被校長訓話，當然有時就一巴掌打下去。「校長是一名受過政戰教育的人，

所以有時被氣到就一巴掌打了下去，我光在一年級就被打了不下五十次。」雲

這麼說。

　　那日被帶到校長室後，校長二話不說就一巴掌甩下去，不讓他有開口的機

會，要他承認說他有作弊，但他並沒有作弊，所以便死不承認，接著又是一巴

掌。隨後教務主任也出現了，「他是個不錯的人，對學生都很好」，他對雲說

「如果你作弊就說，不會處罰你的，如果你不想說，那你就現場再考一次，可

以嗎？」

　　有這樣的選擇，但雲是硬脾氣，硬是不肯承認又不肯再考一次，就這麼耗

著，校方在請來雲的父親後便開口罵雲父和雲兩人，而雲不爽再被罵下去，所

以就拿了自己的東西，轉身就這麼走了，臨走時把門用力一關，而雲父也不想

留在那裡聽校方自說自話，也隨之離開，完全相信雲沒有做弊，因為雲在讀書

時雲父是看著他讀的．．．

　　在回到家後，雲父就對雲說那種學校不要去讀了，去軍校讀還比這個好！

「當時的我真的有股衝動想去讀軍校，去讀絕對不會被欺壓，因為我伯父也是

軍人，很有權威的軍人，而兩個哥哥也是軍校畢業的，放眼看下來，勢力範圍

是不小的。」雲很認真的說。

　　

　　　　　　但是那股衝動並沒有實現，隔天里長便帶著雲到學校接受學校的道歉，因

為他的家教老師去為他討回公道，而讓校方自認錯誤，不該因他是放牛班的學

生而懷疑他。

　　到了下一個學期，學校便把雲調到男生升學班二班。樓上是女生升學班二

班。離娟更近了．．．

　　「在升學班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讀書，不用擔心有人會笑。」

雲如此的說，雲在那一個學期就當上了班長，而且是全班都贊成，沒有一票是

反對票，因為以前放牛班的同學都在教室外面為雲加油，而且還對所有的學生

說「如果你不投的話就要揍你喔！」，而當時升學班的學生並不擅長打架，也

很怕被打，所以就全部都通過了．．．

　

很快的，雲和娟升上三年級了，而面臨聯考的日子即將來臨了。

在這段期間娟的母親因雲的成綪而不復以往的排斥，雲和娟的感情　

也漸漸有了進展．．．

　　兩人時常相偕到西子灣去看夕陽，訴說著情話，而有一副好嗓

的娟也常啍著動人的歌曲，而雲也特地去學吉他，所以時常會看到

一男一女坐在堤坊上，男的彈吉他，女的唱著歌，訴說著動人的情

話．．．

聯考結束了，雲在步出考場時十分肯定能考上第一志願「高雄

中學」，但世事總是不盡人意，雲的計算錯誤，考上的學校並非是

高雄中學，而是以第一名成績考取當年甫成立的新學校，使得原本

興致勃勃招來親朋好友準備慶祝的雲父感到面子全失，而勃然大怒

，雲也因此消沈了好一陣子．．．

「因為聯考出來的成績只差一分就可以上雄中了．．原本計算　

應該是比最低錄取成績還多個三十分的，結果仔細一看，我作文只

有２分．．．」雲是這麼說的．．．

　　而娟則考取了第一志願「高雄女中」。雲在思考多日後決定就

讀五專，為此娟母更排斥雲了，毅然要娟與雲分手，不準娟和雲再

交往，但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就能放的？所以在娟讀高中，雲讀五

專時兩人還是時常私下來往．．．

　　娟母看清這一點，所以也利用娟功課不好的理由要娟去補習，

想藉此讓兩人相處的時間減少進而疏遠彼此．．　只可惜娟母的如

意算盤打錯了，雲在娟要補習之日接送娟補習，課後兩人還是時常　

相伴到西子灣看夕陽，坐在堤坊上，而娟唱著她喜愛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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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雲與娟升上三年級了，就讀普通高中的的娟

得參加大學聯考，所以專心於課業上，兩人不如以往般常膩在一起

，但也是時常互通電話，在自家附近見面，偶爾也利用假日時到他

們最愛的西子灣看夕陽．．．

　　聯考結束了，娟對自己的成績心裡多少有點底子了，所以多少

有些掛念，害怕如沒考上不僅對不起父母也對不起自己，所以對於

雲在放榜前的邀約則是盡可能的拒絕，而獨身至西子灣看夕陽．．

　 　　放榜前日，娟照常到西子灣，原本是找雲一起去的，但雲那日

正好社團有活動，所以娟還是一人自己去。在堤坊附近走著遠遠的

看見雲和一位女子，使得原本想打招呼的娟轉身離去，不讓雲看見

自己，而那日的夕陽在娟眼裡顯得有些許的悲傷．．．　

　

放榜了，娟聯考的成績不盡理想，但也考上了文化大學，而她選擇了

大眾傳播系來圓自己的一個夢想，娟母知道要娟與雲分手並不容易，但她

知道娟對雲有些許的不信任，因為放榜前日晚上雲找娟時娟的詢問所得知

的，雖然雲說明那個女孩是學妹，那日社團的同學一同至中山遊玩，而學

妹直說要去看夕陽所以便拉著雲去堤防．．．

　　娟母利用這點和娟父要調職至台北的關係打算搬到台北，而要娟與雲

分手．．．娟被母親的說詞打動了，再加上日前目睹的那個誤會，對雲再

也不信任了，而決定提出分手．．．

　　「那天她打電話給我，希望能和她去看夕陽，不知情的我當然去囉，

也習慣性的帶著她在我生日時送我的吉他．．．」雲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

看起來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

　　「我們依照往常的走在堤防上，但我知道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正在進

行著，因為她的態度有點奇怪，現在想想，她那時大概是在想要如何開口

說分手的事吧．．」

　　突然的，娟坐在堤防邊，而雲也停了下來，準備聽娟想說的話．．．

「我們分手吧！」娟的口氣很平靜，像是在宣告一件事，而不帶任何的感

情。

　　「為什麼？？」雲很激動的問，雖然早有了準備，但是卻完全沒想到

娟要說的是這樣的事情，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麼說斷就斷得了．．

「我有別的男朋友，我們打算在我畢業時就結婚了。」娟還是保持不

帶任何感情的態度訴說著想分手的理由。

　　「我知道了」雲放棄再次的詢問，他知道娟是說到做到的人，再怎麼

問不想說也不會說的，然後就拿著身後的吉他遞給娟「這是妳送我的生日

禮物，既然就要分手了，那這東西就還妳吧，我留著也有用了．」

　　但是娟不伸出手去接「這是我送你的，那就是你的東西了，我並不需

要。」

　　見娟如此說，雲使將吉他用力的往地上一摔，頓時吉他碎成兩半「既

然要分手了，我留著它也沒用，我們的感情就像這吉他一樣碎成兩半，再

也不會恢復了，祝妳幸福！再見。」說完便自行離去，而離去前回頭望著

即將落入海面的夕陽，那顆比往常還要更紅更大的夕陽慢慢的消失在海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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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你們聊了些什麼呢？」聽見雲說見到娟我如此的問

「也沒什麼，只是詢問彼此最近的情況罷了。」雲笑著答道「她現在

圓了自己的夢想，在廣播界有一席之地了，但是她還沒結婚。」　

　　「怎麼會？她不是和她的男朋友在她畢業後就要結婚的嗎？」

「好像是她那個男朋友不希望娟結婚後還出去工作吧！所以兩人就分

手了。」

「嗯！我想她還愛著你吧！」

　　「哈哈哈！就算是也沒用啦！妳可別忘了我可是有老婆小孩的人了耶

！」

　　 　　看著雲提起老婆和甫出生一年的小兒子，臉上的神情是洋溢著生活在

辛福中的樣子，我想，他一定很愛他的老婆、小孩和他的家庭，而和娟的

相遇，只是想起以前的往事罷了，而那段往事只是一段回憶．．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