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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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再披嫁衣的感受如何？我記得我只問過你的媽媽，她只是淡淡的坐在沙發
上，緩緩的喝著茶，那淡而疏落的輕煙從碧螺春的泡茶中蘊藉出來，一片苦卻味兒，從
她面上表現出來。

         一切從綠色的聯想開始，如一梟輕煙之瀰漫般發展，漸漸消失。

        我記得我們還年青的時侯，我看見你的手曾有一刻初盛的玫瑰，漸漸綻放到全
身，那時侯誰都意識到愛是這樣甜的。

         你說過你會跟他結婚的，你跟我在格子卓上悄悄地說著，你雙目如水，我偶
爾細望時，會忘掉一切不快的。你卻不經意的拿著冰羹，向杯子內不斷的敲打著，就像
向未知的未來作一次冒險性的試探。連眼睛也專注起來了。從此我又知道你的一些小陋
習了。

         我愛上了抽煙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成年人一樣，面對著每天如山一般的
工作量，仍然健旺如昔，畢後後的男性應該要如此吧。同事有一晚向我們這些新丁在酒
吧上大談女人經，某君說如何如何玩一夜情，某君又說如何在澳門「起雙飛」，年青的
活力年青的唏噓，當晚我喝了半打喜力後就不省人事，起來的時候我發覺原來在家的門
口，我細細嚐了一口黎明的空氣，打了一個嗝，頓時嘔了一地。穢物之中我看模糊地看
到了一滴滴的淚水，給陽光折射的強光，我又明白到又是一天的降臨了。

          你到過我的家中作客，跟我侃侃而談，關於你婚後的近況，我細細地聽著，
也細細的看著-----------你愈發隆起的小腹把你的格子衫連裙的形狀扭曲了。你一輕
輕撫著肚中無限的限生命，我卻感到一股難言的局促和不安，我不通曉占卜，但是卻對
你的未來卻忽然擔心起來了，你偶爾看到我眉梢那種沉默和猶豫，你卻撫摸了我的頭，
說：『你啊，你知道你的缺點在哪？就是好勝啊！』我聽到之後，想哭，那還是待你走
後的晚上的事。

         記得你怎樣寫筆記嗎？所有同學都不會向你借筆記的，你的筆記精鍊著名，
跟我在每一個細節上巧立名目，還加以註釋相比，你跳脫的個性早已欲蓋彌彰，你笑我
他日「打死一世工，唔死一世窮」，我就想打你了。我兇巴巴的樣子一時令你難堪了嗎
？你的沉默像四月的天氣呀！是因為某一次我把一些我的詩作塞進你的儲物櫃裡，你沉
默了，當時我們還年青，不知何謂風塵困頓，我在戲院裡在你的耳邊說過一次最接近最
赤裸的話時，你只懂得把手上的爆谷塞進我的口中，我就跟你吻了。

          就在某一晚，你又另謀高就的時候，你一腳把你從公司帶回來的私人用品給
拋到公車外的馬路上，說了一句：「fuck you」之後，你就急速成長了，我也為意不
到，你那潛藏的野心，開始在心中的角落燃燒了。你去了法國維也納深造你的最愛小提
琴的時候，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像去了他鄉就了結前塵似的，自此我懂得寫情書，和
保護自己。

         還有試著去原諒你。


           你回來之後的十個多月我才知道你回來過，你還打掉了胎兒，我像是最後
一個知道，活該，是你任性是你自討苦吃，你後來只淡淡的對我說，你尊重自己生命，
一切都是對的決定。所以你會有勇氣去再愛一個禿髮胖子的上司，結了婚，隆起肚子安
然跳過生命的另一階段。我感受到愛是原來不可知的時侯，我曾經停了筆不再寫情書
的，這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到的痛苦和淒酸。

        直至你離婚。

        神聖的決定兒戲的決定是一場應然的煞科戲嗎？我母親死去時，你抱著女兒，
拖著我的手，說：「人死如燈滅，別難過吧」火炎炎的抹上了一片無雲的青天，我的心
給誰又再被吃掉了。你見過我跪下來的狼狽相，活像一隻死狗。

        多年後的今天，你又披上婚妙，白皚皚的婚妙再現一次愛的生機，對象是你所
屬教會的弟兄，當廚師，撚得一味好菜式。我沒有出席你這次的婚禮，因為我漸漸懂得
紛繁的人世秩序，和再可以重拾心情寫情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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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是以意授於思，言
授於意，密則無際，疏則千里，或理在方寸而求之
域表，或理在咫尺而思隔千河。是以秉心養術，無
務苦慮，含章司契，不必勞情也。
*                        《文心雕龍 .神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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