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戒情迷

作者: SunKing (Su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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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闔上,秦雲生立刻現身。「三壘了,妳什麼時候會讓他回本壘?」秦雲生嘲諷著說。我完全忘了,他是我的忠實觀眾。「隨我高興!」我沒好氣地說。

「喂,妳們這個年代的女孩,性觀念都這麼開放啊?妳和那個男人不過才吻了一次,就可以和他做愛?」「我要和誰睡是我的事!」

 

    他根本無視於我的憤怒繼續批評:「這傢伙的床第技巧一定很遜,瞧連剛剛那個吻,都吻得公式化一樣,那有半點激情。如果他當真喜歡妳,表現出來的感情絕不僅止於此。」

 

   「別把你自己那套野獸標準套在別人身上,絕倫可是文質彬彬有教養的人,他的作法完全是尊重女性。哈,我想尊重兩個字,你是不會懂的。」「天,身陷愛河中的人,那顧得了那麼多!他若真的為妳癡狂,那個吻就不會是這樣的,只在表皮上親點幾下。」我被他的話氣得火冒三丈。

 

   「噢,那又應該怎樣?情聖先生,你以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只有獸慾?」秦雲生飄到我面前,兩眼直視著我:「妳要我證明給妳看嗎?」「算了,我想你根本提不出任何證明,別忘了,你是個鬼,沒有實體。」我賭氣地說。

 

    但秦雲生似乎不願放棄,他兩眼注視著我,慢慢將身體穿越了牆壁。不到三十秒,我的房門被人從外撞進來。我看見應絕倫面無表情地向我走來。燈滅。

 

    這一次,他不再溫柔體貼。他衝向我,接著以身子將我壓倒在床上,然後我聽見秦雲生的聲音,從應絕倫的嘴裏說出。「我會證明給妳看,如果愛上一個人,對她的唇與軀體昭思暮想,應該會有的表現。」他攫住我的唇,霸道地侵入我的口中,以他柔軟潮濕的舌尖挑逗著我。

 

    窗外夜色深沉,我看不清他的臉,他的雙手在我的身上移動,撫摸著每一吋肌膚,一開始我被嚇到而全身僵硬,但很快身體的本能佔領了我的理智,我激烈地回應著。

 

    我已經分不清楚,眼前與我溫存的男人究竟是應絕倫還是秦雲生,或許在潛意識裏,我希望能同時擁有他們兩個。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自私了?一個女人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正在迷惑的當時,應絕倫離開我的身體。等我的意識更清醒時,只看見秦雲生的身軀站在我面前,看起來好像有些透明。「妳應該能區別了吧?」他自信滿滿地說,很顯然他以為自己能吸引女人的技巧比別人更勝一籌。我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他怎麼可以利用應絕倫的身體和我接吻、愛撫,太過份了。

 

   「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我氣憤地哭了起來:「把我耍得團團轉的,你昨天體貼到那去了?我以為在短暫的時間內,應該可以相處的很好,我已經準備開始要信任你,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

 

    秦雲生刻意背對著我,坐到窗台上去:「我從來就不是體貼的人,小心一點,我只是在利用妳而已。」他的話確實產生作用了,我覺得非常難過。「方若芸利用你,所以現在輪到你利用我了。」我大喊。秦雲生忽然大吼:「她沒有利用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氣極敗壞地抓起手邊任何能拿到的東西扔向他:「我一定鬼迷心竅才答應要幫你!你為什麼不乾脆去找方若芸,你和她真心相愛,好呀,讓她去幫妳,不要再來糾纏我,你聽見了沒,不要再來糾纏我!」

 

    丟向他每一件東西,都像都在海綿上面,秦雲生讓它們騰空,然後移回到原位。我倒在枕頭上大哭。秦雲生為我關上窗,並拉上被,他靜靜地站在我床旁,等我哭完。「我總是這樣,很容易就傷害了身旁的人,或許上天要我早死,正是

這個原因,好讓我身旁的人過得好一點。」

和秦雲生維持冷戰的關係,接連幾個晚上,他都沒有出現。我忙著寫下一次要交的第二章,還有將手上的兩卷膠片送洗,再來,就是休假日參加應絕倫的家族聚會。假日前一晚,我回到住處,翻箱倒櫃找出去年花了將近一萬元買來的淺藍色套裝。這天,我刻意將自己裝扮得很美。時間還沒到,就已經開始等著應絕倫按門鈴。

 

    但當他見到我時,並沒有流露出太多驚喜的眼光,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揚著,神情顯得有些謹慎。應絕倫從頭倒尾眼神只停在我的臉上,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看見我的淺藍色套裝。

 

   「走吧,我先帶妳去一個地方。」他說。應絕倫如紳士般地摟著我的腰,並為我開了車門。「到那去呢?」他專注地開著車:「一個能讓妳從灰姑娘變成公主的地方。」原來我刻意裝扮後的模樣,對他而言還只是灰姑娘。

 

    他帶了我走進一家高級時裝店,透明的玻璃櫥窗裏,放的是義大利名品,雖然我買不起,但也知道所費不貲。應絕倫把我交給了一名貴婦人。「Rose,我就把她交給妳了,我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沒問題,一切包在身上。」

 

    就這樣我被帶進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裏,裏面什麼樣的化妝用具都有。Rose仔細在我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遍,然後吩咐她的助理拎了好幾件衣服進來,之後,開始動手脫下我身上的衣服。「等等...我自己來....」

 

    她根本不打算和我交談,對於我的堅持也不予理會,硬是粗野地將我的淺藍色套裝脫了下來,我聽見好幾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好心疼!Rose將我最珍惜的衣服,如置草蔽,隨意地扔至牆角一旁。

 

    她當我有如人形玩偶,任意地裝扮著我。讓我穿上昂貴的時裝,戴上貴重的珠寶,梳起最時髦的髮型,化上厚重的眼影與腮紅,我幾乎不敢相信鏡中的人是我自己。到最後,Rose盯著鏡中我,終於對我說出第一句話:「哎,總算還像樣一點。」這句話相當刺耳,同時也刺傷了我的自尊。

 

    我一向以表現自然的自我自傲,雖然我的長相比不上電視或電影明星,我也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但我就是我。「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我說。Rose以鄙視的眼神瞄了我一眼:「當麻雀突然變成鳳凰的時候,是有點難以適應自己耀眼的翅膀。」真的是這樣嗎?她語意好像指責我不懂得珍惜。Rose拍拍屁股離開前,又丟下一句話:「我真不懂應先生怎麼會看上妳這樣平凡的女人,大概是運氣好吧!」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忍受這一切,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副模樣,但一想到這完全都是出自於應絕倫的一片心意,他一定是不願意我在他們家人面前出醜,第一次見面一定要留下美好印象,只好盡力配合。我心想,如果真的喜歡他,應該要有所付出。

 

    當應絕倫等一個半小時後,眼神果然變得不一樣,Rose知道他的胃口,所以盡力地把我裝扮成他想要的模樣。「好漂亮!我不會看走眼的,妳的美只要經過精雕細琢就會出現。」「謝謝,希望你的家人也會這樣認為。」

 

    我戰戰兢兢地參加豪門家宴,心裏卻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將面對的會是什麼。但想到如果真能嫁給應絕倫,這輩子就不愁吃穿,再也不用看總編的臉色,我可以兼職接自己有興趣的case,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好了。

 

   「妳在笑什麼?」在踏進應家門前他問我。望著自己身旁,幾乎再也無法挑剔的白馬王子,我挽著他的手臂,滿足地揚起嘴角:「很高興認識你。」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讓我連微笑的力氣全都喪失了。

我說了謊。應絕倫問:「妳還喜歡今晚的菜色嗎?」我說:「喜歡。」他又說:「我看得出來,我媽很喜歡妳。」我說:「真的?」應絕倫送我回住處前,將車停在不遠的公園旁。他關心地問:「怎麼了?妳顯得很沒精神?」我該回答他什麼呢?

 

    其實這餐飯我食不下嚥,盈盈笑臉全是我偽裝出來的,老實說,我也看不出來他的母親喜歡我。原本已經到了谷底的心情,現在恐怕是鑽到地底。但我不想

再掀起另一場舌戰,太累人了,於是我找了其他的藉口。「大概是太累了!這幾天拼命趕稿,快被總編榨乾了。」

 

    應絕倫摟住我的腰:「別這樣...我看了會心疼。」他越是對我好,我越是為難。「我想回家,一身緊繃的衣服讓我覺得不舒服。」「穿不習慣?沒關係,多穿幾回就習慣,妳會愛上這樣典雅的衣服的。」他伸直懶腰,做著振作精神的姿態:「來,我送妳回家。」他伸出手來牽起我的手。

 

   「這一身的衣服等我送乾洗後會拿去還的。」我說。應絕倫驚訝不解地問:「妳不喜歡嗎?我以為妳會喜歡。」「太貴重了,放在家裏會擔心被偷,再說,不適合我。」「不會呀,我覺得妳穿起來很漂亮,Rose替人選衣服的眼光很準的。妳穿起來就像個大家閨秀,誰也看不出來妳的真實身份。」他說的沒錯,沒有人看出我的窮困,但我困擾。

 

    不想收下這套衣服的原因是因為它讓我沮喪,在整個宴會場上,我唯一受到的稱讚就是這套衣服。「哇,這是最新的時裝嗎?」「很漂亮,很適合妳,讓妳嬌小的臉蛋看起來更圓潤。」

 

    沒有問我的工作,我的背景,我的家人,我的想法。我覺得自己只是掛上名貴衣服的衣架,要不是今天以應絕倫女友的身份出席,恐怕沒有幾個人會過來和我說話。

 

    剛開始,我以為只是因為我是個陌生人,但其實不是,還有個更大的因素。這個答案,是我在盥洗室裏聽見的。

 

   「有沒有看見應絕倫帶來的那個女人?」「天呀,我第一眼看見以為是如薔,實在是太像了。」「我也這麼認為,應絕倫被遠在美國的如薔拋棄了,現在只好找一個酷似的替身。」「真可憐喔,不知道那女人知不知情。」「最好不要知道這些事,但知道了又怎麼樣?可以當個富家少奶奶,僅管是替身又何妨呢?」當我確定所有人都離開後,我才走出盥洗室,那種感覺好像心被針椎刺中心臟一樣,直到現在,心痛仍未散去。

 

    我望著應絕倫的臉龐,心中沒有半句責備,甚至不願撕破臉,因為他也是受害者,或許是對前任女友的感情無法割捨,所以只好移情到我的身上,我又怎能忍心苛責?就像徐芹仍然迷戀著死去的阿廷,對於感情的執著,又有什麼錯呢?

 

   「天涼起風了,我們快回去吧!」我淡淡地說。樹木隨風起舞的沙沙聲也讓我想起了秦雲生,唉,老天真是作弄我,讓我同時遇上了兩個對舊感情仍帶眷戀的男人,我仰慕這種感情,但卻也遺憾對象都不是我。

   「徐芹,心情從來都沒有如此低落,一顆心好像被放在盪鞦韆上搖晃,忽然很想吃妳去年送我的法國純巧克力,甜又苦,滿適合我現在的心境。小的時候總以為長大後會有很多好事發生,到各地旅遊,談場戀愛,當個漂亮的新娘子,現在才知道,長大的壞處比好處多太多了。如果真的可以,我願意毫無條件地回到小時候,永遠不要長大。喂喂,妳聽得見嗎?我好想找個懷抱讓我大哭,不想再孤獨一個人抱著枕頭,我好需要妳,徐芹,妳會幫我擦乾眼淚,妳會哼歌給我聽,妳還會幫我煮上一鍋鹹粥,妳為什麼不回來?」掛上電話,手機剛好沒電。

 

    我倒在床上,感覺兩行熱淚垂在臉頰。管他的,床單濕了再洗就好了。我矇著頭陷在軟綿綿的枕頭裏,好像有陣冷風吹弄著我的頭髮,大概是窗子沒關,脆弱的我實在不想再移動任何身體,就讓整晚都開著吧,大不了感冒個幾天,反正我很久沒生病了。

傍晚,我接到公司的電話。「怎麼搞的?第二章妳在寫什麼?亂七八糟,妳在寫第一章時的風采那去了?看到妳第一章的稿子,我還以為妳真的進入情況了,坦白說,沒有人能比妳寫的更好了,我正想誇獎妳,怎麼第二章完全變了個樣?勞爾不像勞爾,魅影不像魅影,角色全糢糊掉了,拿回去重寫,我明天一早

要看到新稿,不然,妳馬上回來,我乾脆取消掉這個工作。」總編很生氣,他每次看到不合意的文章都會破口大罵。

 

    這回我沒有應嘴,也沒有任何激怒他的言語,因為就連我自己也知道,第二章確實比不上第一章精彩。我對總編說了生平從未說過的話:「我重寫。」向來對自己文采自傲的我而言,現在,終於也知道要改變。我不能將過去慣用的方法,用在完全不同的事情身上。夜晚來臨,蟲鳴唧唧, notebook放在床頭旁,而我卻倒在地板上,久久無法提筆。

 

    然而雙眼緊閉的我,卻感受到從窗吹進的涼風,青草的香味,和優雅的花香,樹葉在風中搖曳,我又聽見熟悉的沙沙聲。一定是他,秦雲生。

 

    腦海一閃過這樣的念頭,我倏然起身,房間變成了花海,鮮花佈滿眼睛能見之處,我訝異地合不攏嘴。接著,我聽見窗外的炮聲。如天女散花的煙火,神奇地在我眼前出現,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景象。所有的團員全推開了窗,和我一樣興奮地觀望著這場如奇蹟般的煙火盛會。

   「我要為那晚的事道歉。」秦雲生終於出現,而且帶著難得一見的誠懇歉意。

「不,你說的對,是我太天真了。」「不,妳應該有權利去追求妳的幸福,沒試著交往,怎麼會知道合不合適,是我太保守了,忘了現在的情況和十年前不同了。」

我搖搖頭。

 

   「花和煙火是你弄的?」他點頭:「道歉的禮物。」「謝謝,其實我覺得你很會討女孩的歡心,光是這兩樣東西,我把生你的氣全都忘記了。」「還有一樣也要忘記。」「啊?」他雙眼認真地凝視著我:「不愉快,把不愉快的事情也要忘記。」

我苦笑:「真的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你簡直就好像住在我的大腦裏。」「如果可以我寧願住在妳的心裏。」我的心臟怦怦劇烈地跳。

 

    為什麼他的話會讓我產生全身如電擊的顫動?他是個鬼魂,飄渺不定的東西,既沒有實體,而且可能瞬間消失的東西,為什麼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卻覺得怦然心動。是那個吻作祟的吧?一定是。

 

    我一向對和自己接吻過的男人念念不忘,牽手、擁抱是另一回事,但認真與一個男人接吻,對我來說,是毫無保留的呈現。也就是說,我曾在他的面前,暴露出我真正內心的某一面。雖然是應絕倫的身體,但其實在潛意識裏,我將那個吻認為是秦雲生的。

 

   「不會吧?」我的表情大概出現了迷惑與惶恐,秦雲生在注視我好幾秒一後,

臉上慣有揶喻的神情又跑了出來。「喂,我這樣說,會不會讓妳的心情更好一點?或者我應該再多說一點,天呀,我實在為妳傾倒.....」秦雲生變回原樣,我緊張的情緒也鬆了口氣。

 

    我噘著嘴:「我才不會為了你那一點也不高明的甜言蜜語感到心花怒放,真是拙斃了!」「喂,老實說,妳剛剛是不是嚇一大跳?」他飄到我面前。「嗯?什麼?」「我說..我想住在妳心裏面的那句話。其實那只是個比喻,我的意思是想和妳當永遠的朋友,希望妳會一直記得我。」

 

    他的話讓我深受感動,心裏覺得一陣溫暖和安全感,自徐芹不見了之後,我就沒有這種感覺。「我會的,你是個很特別的朋友。」我據實以答。「謝謝。」

為什麼秦雲生不能是個真實的男人呢?

 

    我注視著他的雙眸,想起他的吻,竟然十分想念。我緩緩伸出手想碰觸他的臉龐,秦雲生大概也察覺到我看著他的眼神不一樣,他有些慌張,並移開眼神,將身子飄向窗前。

 

   「喔,還有件事我想告訴妳,這幾天經過我的查訪,妳的朋友徐芹不在我們這一邊,她應該還好好的活著。」「你去查.....」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這是自徐芹失蹤後我最大的憂慮,我一直擔心她會不會是隨著阿廷去了,但不敢想,也不敢說,沒想到秦雲生竟然知道我心裏想的,而且也幫我查看。我恍然大悟。「所以這幾天你都沒出現,我還以為你是在生我的氣。」

 

    他淡淡地說:「沒有想到侵入人體會耗去我大半的體力,所以我找人幫忙療傷,然後順便問了一下,我怎麼可能專程幫妳問這種芝麻綠豆的事,我又不認得徐芹。」「謝謝你。」我很感動。

 

   「嘿,別這樣婆婆媽媽的,前幾天妳不還氣我氣得半死,說妳們女人最善變就是這樣。前一分鐘歡天喜地的和心愛的男人出去,後一分鐘卻馬上哭喪著臉回來,真搞不懂妳。」「你都知道了?嗯,我已經瞭解應絕倫不是我要的人。」秦雲生的眼睛神采奕奕地閃著,看起來還很洋洋得意。

 

   「喂,如果真要謝我,幫個忙,妳能不能搬離這裏回到住處?我越來越覺得這棟房子不對勁,還有....」他兩眼咕嚕嚕靈活轉動:「現在我學會離妳遠一點的方法了,所以我想看電視,因為妳不在的時候,真的很無聊。」

有秦雲生在一旁,我不但覺得安心,連文思都不斷湧現,第二章重寫很順利。在這一章節中,魅影艾瑞克出場了。他在克莉絲汀登上大舞台表演後擄走了她,在門外等候的勞爾苦等不到克莉絲汀,而以為她拋棄了他。

 

    划過佈滿蠟燭的湖面,魅影將她帶到地底的城堡,裏面有著一間早已為她準備好的房間正等著她。在房間的鏡子裏有面大鏡子,克莉絲汀看見從鏡中看見身著婚紗的自己,當她的手顫抖的伸向鏡面,有如電流顫抖的震撼,傳向她的指尖,瞬間,她被嚇暈了,而魅影卻抱起她溫柔地放在床上。

 

    原本以為自己失戀的勞爾,醉倒在酒館裏,直到隔天清醒後才知道克莉絲汀失蹤,她並沒有拋棄他。勞爾發了狂四地搜遍大街小巷,都無所獲,最後,才從劇團的經理人口中得知,克莉絲汀應該是被傳說中的魅影捉走了。

 

    在地底度過第二天的克莉絲汀,清醒後被一個音樂盒的旋律所吸引。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她,如催眠般地向魅影走來,當時,魅影正專注寫曲。

 

    音樂盒的音樂沒有間斷地演奏著,克莉絲汀卻如著了迷似的,動手將魅影臉上所戴上的面具移開,惹得魅影發火大怒,一氣之下,他將克莉絲汀又送回了劇院。快要崩潰的勞爾,沮喪地倒在後台,見到克莉絲汀再度回來,他欣喜若狂地擁抱著她。第二章的故事到此為止。

 

    當我寫完之後,天色已泛出魚肚白。我的肩膀整個都抬不起來,最後,我是連衣服也沒換倒在床上睡著了。

 

    我想,秦雲生一定也看了我寫的稿子,不知幾個小時之後,我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時,我看見notebook旁放了一朵含露的鮮紅玫瑰。我提醒自己,不能再睡了,今天該換我幫他。

方若芸以前的經紀人馬俊緯很好找,十年後,他還是知名的明星經紀人,沒花多少功夫,我就找到了他。馬俊緯在他所開的俊緯經紀公司接受我的來訪。

「馬先生,謝謝你願意撥冗相見。」「坦白說,接到妳的電話讓我很意外,但是一親眼看見妳本人,更讓我吃驚。」

 

    快50歲頭髮半白的準老年人,還有著一副賊溜溜的好色眼睛,明明頭頂都禿了,還故意以後腦勺的頭髮纏了又纏,讓人以為頭髮還很多。這種人是禿子當中最虛偽的類型,故弄玄虛。

 

    第一眼見到他,就對他沒有好感,尤其是他緊拉著我原本只是禮貌性握手的手掌不放。「馬先生,我的手快喘不過氣來了。」

 

   「喔,是是是...我這個人呀,一見到美女就容易忘了形,嘖嘖,妳單純當個編輯太可惜了,有沒有考慮改行?妳的五官很特別,滿適合當個演技派的性格女演員。」他一面說,一面抽著煙,坐在沙發上翹起腿來。

 

   「我想馬先生是大忙人,我就廢話不多說了,是想跟您詢問一個人,曾經是您代理經紀的一位明星。」「誰?我的記憶力不是蓋的,只要我照顧過的,每件事大大小小都記得。」我等著看馬俊緯的反應,故意緩緩地說:「方、若、芸。」

 

    果然,他的神情出現警戒,嘻皮笑臉的表情全消失了。「很久的事了,不知道妳問這個做什麼?」「我想找她。」「做什麼?」他防衛地問。「我正在寫一本與秦雲生有關的書想採訪她。」馬俊緯熄了手上只抽了半根的煙,緊皺著眉:「別再打擾她了,這件事給她很大的衝擊。」我盯著他。「但真相一直沒有水落石出。」

 

   「什麼真相?妳也信八掛小報說的那些,唉,這些報紙真是害人不淺,白的都可以說成黑的。當時警方都已經調查過,秦雲生是自殺的,根本找不出任何他殺的證據,連毒藥都是他自己一個星期前在藥房買的。」他的眼睛連一點閃爍的跡象也沒有,神情也很鎮定,使我不得不相信他並沒有蓄意騙我。

 

    馬俊緯又說:「妳是真的要找方若芸才來找我的,還是懷疑我是兇手?別浪費心思在我身上,事情發生的當時,我人可是遠在遙遠的英國。」「真的?」「警方查證過了,不然,妳可以去調資料呀。」他大嘆一口氣:「為了這件事我可被整得七暈八素的,若芸一聲不響地失蹤,害我連連取消十幾個通告,被電視台罵得臭頭。別人都以為秦雲生不在了,我就可以無顧慮地追求若芸,其實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人財兩失。」看來這條線索是斷了,但不能讓這趟白來,至少要得到方若芸或是那個叫關偉的消息。

 

   「馬先生,既然您不能給我方若芸的電話,那能不能請您幫我連絡方若芸,請告訴她,我想採訪她?」他瞪著我:「妳就是不肯死心對吧?好吧,為了怕妳再來吵我,我會把這件事轉告若芸,但她願不願意見妳,我可沒辦法保證。周小姐,等會兒我還有其他會要開,能不能....」

 

    我搶在他準備下逐客令的前一秒,又再問了一個問題。「那...你認得關偉嗎?」馬俊緯冷哼了一聲:「哼,化成灰我都認得。」「他現在....」「關偉是藝名,事情發生當時沒多久他也退出演藝圈,後來去了一趟美國,回來後竟然變成了導演,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詭計,對了,聽說他最近在拍新片,就是那部傳言被下了詛咒的電影「劇場魅影」,大概是沒人要拍才輪到他的吧。」導演?

 

    這是我今天聽見最震撼的消息了,繞了一圈最後竟然回到原點。「您是說...應國川?」「噢,對,那傢伙的本名就叫應國川。」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斷地組合我所得知的事情,整件事看似單純其實卻很複雜。我假設了幾種可能。

 

    兇手可能是方若芸,或許她並沒有想像中愛著秦雲生,也許有某種原因她必須除去他,例如她另有情人,或是他知道她的秘密,生性多疑的方若芸深怕有一天秦雲生會洩露出去,所以先下了手。兇手也有可能是應國川,因嫉妒而殺人的事件比比皆是。或者是他們倆人共謀殺害秦雲生?還是還有其他人?其他與方若芸和應國川有關的人?

 

    我得回去逼問秦雲生,僅管他堅信自己的朋友和未婚妻都不可能是殺他的人,但我可不信,因為人心險惡。

我急切地趕回去,應絕倫已結束排練正在等我,他的臉陰沉沉的,雙唇緊抿,想避開他已經來不及,我前腳一跨進大廳,他斷然張開手臂阻擋了我的去路。

 

   「Rose說妳真的把衣服全送了回去?為什麼?」他怒氣騰騰地說。不想在這個時機點上和他談這件事,我滿腦子都是秦雲生的事。「絕倫,我還有事,能不能等明天再談?」應絕倫一把抓住我的右手臂,力道之大,讓我疼得流出淚來。

「好痛!」

 

    他似乎沒有鬆手的打算,甚至根本不看我的反應,另隻手很快地抓住我的肩膀。「告訴我,為什麼?妳總是像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的,妳隱瞞我什麼?為什麼把衣服退了回去?說!」「我沒有資格收這份禮物。」我搖頭。「什麼意思?」

 

    原本我想找個地方好好跟他說,但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我深深吸口氣後說:「對不起,絕倫,我想我們並不適合,所以沒有理由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

他氣得跺腳:「不適合?妳怎麼能這麼快就否定,我們不過才交往短短的時間。」

 

   「絕倫,不要再自欺欺人,你真正喜歡的人並不是我。」我耐著性子說。他搖晃著我的肩膀:「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誰在妳面前造謠嗎?」終於到了不得不面對實情的時候,我冷靜地凝視著他:「如薔是誰?」他露出警戒與痛苦的眼神,我不忍心再說下去。「放了我吧!」我向他懇求。

 

   「不,妳聽我解釋。」他強抓住我手:「我真的很喜歡妳。」「你喜歡的是我這張酷似如薔的臉,而不是我周采楓本人,你醒醒呀,絕倫,我永遠都不可能如薔一樣,更不可能當她的替身。她已經死了!」我朝他大吼。「沒有、沒有,她沒有死,她是睡著了!」他痛苦得五官扭曲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像個殘忍的劊子手,硬是要剝開他痛苦的內心。

 

    聽見我們爭吵的聲音,部分團員走出來盯著我們,但沒有一個人敢接近我們。「絕倫,你一定是太累了,先回房休息,其他的事我們改天再說吧!」我拍拍他的肩說。

 

    我以為像他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應該是很好溝通的,再說,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才剛剛踏出一小步,現在收回來還來得及,彼此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但這純粹是我的想像。原本雙手掩面的應絕倫,突然發了狂似地大吼,他的雙眼變了紅,斯文的臉變得猙獰,和之前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在我還沒來得及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右手緊掐住我的喉嚨,另一隻手則隨及從頸項後面抓了過來,兩隻手將我的脖子緊緊的掐住,拼命地想置我於死地。

「救....命.....」我沒辦法呼吸,雙手不停地揮舞,試著想將他推開,但無能為力,

 耳朵聽見許多人聲和尖叫,慢慢接近。正當我覺得快暈過去,失去知覺時,應絕倫忽然鬆開了手。我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心臟劇烈跳動,不斷地喘氣,一個團員立刻過來將我扶起。

 

    我看見被父親應國川從身後緊緊抱住的應絕倫,仍不停地對我咆哮:「是妳害死如薔的,我叫她不要去,可是妳偏偏還將她拉出去....」太可怕了!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的團員都對他退避三舍的原因,但是,我知道的太慢了。

等一切都趨於平靜之後,導演應國川敲了我的房門,說要和我談談。「對於絕倫的失態,我向妳道歉。」我驚魂未定地說:「他的精神狀況顯然不穩定,你怎麼還能讓他演戲?」他挑了挑眉,一副儼然保護兒子的態度:「妳先前不也看不出他有異狀?」「我對他根本一無所知,怎麼會知道他.....」

 

   「他的女友孫如薔離開他後,他的精神狀況曾有一陣子不穩定,但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前些日子,他的主治醫生告訴我,絕倫已經從傷痛中走出來和常人無異,並勸我應該讓他再次站上舞台,讓演戲沖淡他痛苦的回憶。」

 

    我撫摸著頸部,想起剛剛死門關前差一步,不禁全身寒顫:「你知道他剛差點把我掐死。」應國川的表情依舊冷淡:「我剛已經道過歉了。」我看得出來,他實在沒有誠意道歉,說不定心裏頭還認為是我惹出的禍。

 

   「你已經道過歉,那麼,可以走了嗎?」他態度高傲地說:「我的話還沒說完。」「請快說。」「我要妳退出此次的編輯工作,我會打電話向出版社請求更換。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不認為絕倫還能和妳面對面。我可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真是太過份了!自己無法控制住兒子,竟然還要我讓步。「你不能這麼做。」「妳知道我可以的,我會告訴總編,妳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希望他能派別人來,否則,我寧願毀約。」他的口氣堅定。

 

   「像應絕倫精神異常,你應該讓他就醫,而不是讓他繼續擔任演出。」「那是我的事。」他雙手交插在胸前,並擺出威嚴的態度。「我希望妳馬上收拾行李離開,我會幫妳叫一輛計程車。」他根本不留半點餘地給我。霸道、專橫,毫不講道理。我想起馬俊緯對我說過的話。

 

   「你對秦雲生也是這樣冷酷無情嗎?」應國川絕對沒有想到我會提起「秦雲生」三個字,他的臉色一陣慘綠,雙唇泛白,身體搖晃並連退好幾步。「妳妳...妳知道什麼?」我見他態度大轉變,於是更加大膽地問:「是你下的毒手吧?為了從他身旁奪走方若芸?關偉先生?」應國川的眼神從失措,轉為驚訝,但很快又趨於平靜。

 

   「哈、哈、哈,這就是妳到這裏來的目的?小姐,事隔十年,妳還想知道什麼呢?妳以為這樣的隨口問問可以找出答案?在當時,連警方都查出他是自殺,現在妳還想翻什麼案呢?」我冷靜地面對他:「我並不想翻案,我要知道的是真相。」

 

   「周小姐,天底下有很多事是沒有答案的,也很多事可能就連當事人自己也都不清楚,真相?真相又是什麼呢?真正的真相就是永遠沒有真相。」他撥了撥額前垂落的頭髮,露出一抹冷笑:「如果妳想以此威脅我,那可就大錯特錯,我要求換人的決心仍然沒有改變,30分鐘後計程車就會來,之後,我不想再見到妳。」

 

    我回到房間收拾行李,秦雲生一聲不響地出現我面前,但我已經沒有心情和他說話。怒氣沖沖地離開,回到熟悉的窩,我才將偽裝堅強面具卸下,將身體埋在柔軟的床裏,不甘心地哭了起來。

回到公司,總編早鐵青著臉等著我。「妳給我解釋看看,這怎麼回事?」我挺起胸膛:「我沒有錯。我認真做著你交待給我的每一件事,專心把稿子好,做筆記、拍照。」原本以為總編可能狠狠地大罵一場,或是卯起來亂摔稿子,甚至馬上趕我走路,這些下場我全想過,也有心理準備。但他只是臉色難看,並沒有刻意刁難我。

 

   「算了,我派別人去,早就聽說那傢伙很難搞定。」「總編....」他揮揮手阻止我說話:「不過,有個條件,我要妳繼續把改寫小說部分儘快寫完,幕後花絮我交給別人做。妳得保證,接下去的品質絕不能比前兩章差,還要更好,知道嗎!」

現在我才瞭解,總編是面惡心善的人。不像那個應國川,滿臉和藹的模樣,其實內心最毒了。人,真是難以外貌衡量。

 

    沮喪的心情一掃而空,我在商店買了幾瓶梅酒和一包涼煙,準備今晚繼續奮戰,而且我必須和秦雲生談談。一出電梯口,走在長廊上,遠遠就聽見從我住處傳出電視球賽的聲音。秦雲生坐在電視前,搖控器擱在中間。

 

   「這個籃球賽比以前的好看多了!」「不過,你得將音量關小一點,我可不想被鄰居抗議,害得房東下個月不租給我了。」我整個人倒在床上,聞到熟悉的味道讓我心安。

 

   「妳今天還好嗎?」他別過頭來看我,眼神全是擔心。「沒事。對了,我得和你談談。我找到可能對你下毒手的嫌疑犯了。」秦雲生緊張地站了起來:「誰?」

「關偉。」他瞪大了眼:「妳說關偉?不可能,他是我的拜把兄弟,和我情同手足,是最不可能害我的人。」

 

   「他現在是導演,就是我正在寫這本小說舞台劇的導演應國川,沒想到吧?今天我向他攤牌,他的態度很差,並要我別多管嫌事,最後還把我趕走了。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心虛的動作。」秦雲生仍然一臉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我很難相信,再說,那晚我沒見過他,他應該沒有半點機會。」

我坐在柔軟的床上盤起腿。「該是你告訴我當天晚上經過的時候了,過去我儘量不願讓你回憶,但現在我真的必須要知道。」秦雲生沉著臉慢慢地說起十年前被害那一晚的經過。

 

   「前一天晚上,我得知自己得到魅影攝影師的工作,隔天一早就到片場來報到。白天工作一切都很順利,那天,我們正在拍若芸的個人獨角戲,她所飾演的克莉絲汀頭一次站在舞台上表演,接受觀眾的喝彩。她真的很漂亮,從鏡頭裏望見的她更美....」說到這裏,他整個人陷入沉思狀態。

 

    我很好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想起了和方若芸的纏綿,還是熱吻?一想到這,我的心竟有些妒意。「喂,然後呢?別睡著了,我以為鬼是不用睡覺的。」

 

    他緩緩地張開眼睛:「我很喜歡那場戲的幕景,在鏡頭下有種特殊的美麗。那天工作一直到很晚,後來,所有工作團員還叫了一些消夜一起吃,吃完後我才回飯店。」

 

   「你們不是所有的人都住在飯店裏?」「我和他們並沒有住在同一飯店,因為我是到最後面才加入的,那間飯店已經客滿。」我又追問:「那方若芸呢?」

 

    他表情有些靦腆:「呃,她住在我隔壁。我也是當天才知道,她搬到和我同一家飯店。雖然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但並沒有.....嗯...妳知道的,我沒碰過她,我們的交往一直都是很單純的。」

 

   「喂,老實說,你知道她就住在隔壁不會動心嗎?」「當晚我們差一點就...」他苦笑:「還好緊要關頭的時候,我們倆個人都緊急煞車,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對得起她。」天,真是一對聖男聖女,換成是這個時代,這種絕對不會發生的。

不過,我卻覺得高興。

 

   「這麼說,那晚和你最近的人只有方若芸,這麼說她的嫌疑很大。」「不可能!」秦雲生馬上否認:「她比關偉更不可能。」「這可難說,說不定他們早在你背後暗通款曲,一個是你的未婚妻,一個是你的好友,這種事在電視上最常見了,聽說真實發生的比率也很高,以前,在我們辦公室還沒遷到新址以來,就有一對男女朋友....」

 

    這樣說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話說到一半,我正準備收回來,就已經發現秦雲生的雙眼正瞪著我。「別再說他們倆個人的懷話,我是絕對不相信他們會對我下毒手。」「好吧,別說他們,那你又是怎麼死的?」

 

    他輕咳一聲:「我經常會半夜覺得口渴起床,那晚,我和往常一樣,覺得口渴的時候倒了杯水,但一吞入喉中就發覺不對勁,就像有把火在裏頭燃燒,我痛苦的呻吟,然後.....」我望著神情黯然的秦雲生,阻止他再說下去。「別說了!」

他身影變得灰暗,並且還有部分身體是糢糊的。但我知道他全身正在痛苦的顫抖。

 

    死亡的回憶是很痛苦的,連我都感受到了。我的全身發著燙,想起曾在殯儀館停屍間望著往生父親的記憶,這一刻,我覺得自己是殘忍的。「不論我會遇到多少困難,我發誓,一定要找出你要的答案。」我說。

在預訂時間內,我寫完第三章。第三章是有關劇院不願接受魅影要求克莉絲汀擔任主角的威脅信,不但繼續讓卡洛塔掛牌演出,並故意將克莉絲汀安排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色。然在演出的中場,魅影終於在警察嚴陣以待的情況下出現,並指責劇院不願接受他的要求。交稿之後,我覺得全身都虛脫了。

 

    那晚,我發了燒,隔天身上起了紅疹。醫生說,那是痲疹,我至少得待在屋子裏整整七天。我不知道是因為痲疹讓我全身酸痛,還是因為前一晚的與稿奮戰才是疼痛的原因。但可有好幾天,我得將所有的事全停頓下來,包括寫稿和追查秦雲生的事,我很難過與沮喪。

 

    秦雲生見我全身紅疹的模樣,卻笑我是紅色麥町狗。雖然如此,他卻幫我張羅了這幾天的食物。我感激地說:「如果你投了胎,轉世成人,要記得來找我,那個時候,我會帶你去迪士尼兒童樂園玩。」

 

   「或者我投胎變成妳的小孩?」「噢,千萬不要,萬一你投胎,而我還沒嫁出去,嘿,我可不想當未婚媽媽。還有,我很會打小孩的。」「聽起來很嚇人。」

「說真的,我還不敢想像自己當媽會是什麼樣。」他溫柔地笑著:「雖然早上老是賴床不起來做早餐,燒的菜難吃的要命,30歲以後可能就會出現水桶腰,但妳會是個好媽媽。」我心裏竊喜,但還是丟了個枕頭過去:「謝、謝、你。現在不想聽你胡扯,我要睡覺了。」

 

    抓起棉被,整個人蜷在裏面,大概是藥效發作,我的頭昏沉沉的,很快感覺倦意。就在我迷糊中快進入夢鄉之際,我在耳旁聽見秦雲生低沉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如果可以,我寧願不投胎。」呃?這是什麼意思?不投胎要去那呢?

我很想問清楚,但勝不過大腦的睡意,厚重的眼皮,不一會兒,我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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